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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蒙古—2006蒙古国留学日记  姚克成著

 来源-北方新报:http://www.northnews.cn/news/serialise/Index.html

 (第11-15篇)

 

  乌兰巴托的集装箱

  3月16日早晨的电视播出的天气预报说:乌兰巴托,多云,风速每秒7~12米,白天气温3度,夜间气温零下7度。看来气温已经明显回升了,只是风还不小。上午休息时,去宿舍附近的瑙敏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走在路上,见到阵风吹过之处,尘土飞扬。多风是乌兰巴托春天的一大特点。

  蒙古国国立大学外国留学生宿舍的第二层和第三层是公用浴室,但是只有第三层的一个淋浴器能够使用,其他的淋浴器全是坏的。所以,洗澡排队是每一个留学生都无法回避的问题。上周日的早晨,在排队时,我同一个持印度护照的藏族人聊了起来。

  这位藏族先生的名字叫诺日布,已经来乌兰巴托好多年了。我说我1989月~1990年7月在蒙古国进修时就住在这栋宿舍的第三层。诺日布先生说,那时候他也住在这里。如此算来,他来蒙古国的时间至少也有17年了。算是“老乌兰巴托人”了,耳闻目睹了乌兰巴托市这十几年的变化。

  诺日布先生对乌兰巴托的城市建设看法颇多。他说,这些年乌兰巴托房子的确盖了不少,但是质量大多不太好,还有城市建设缺乏统一的规划,到处乱搭乱建,不仅过去楼群间的空地已经被占掉,就连新建的楼群内也没多少空地。过去,居民住宅楼的楼群之间大多有一块供孩子们玩耍和老人们休息的游乐场,现在这样的场地大多被挤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居民自己搭建的车库和仓库。

  对于诺日布先生的看法,我也有些同感。

  今天上午,我去附近的瑙敏超市买东西时,专门留意了路过地方的房屋建筑情况,发现事实同诺日布先生的看法基本相同:从我们的宿舍到瑙敏超市大概有200米左右的距离,这段距离内的住宅楼大多是用预制板搭建的楼房,可能竣工于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距今约有30年左右的历史。

  1989月~1990年7月我住在这栋留学生宿舍时,附近楼群间的空地还不少,都有供老人和儿童休息娱乐的场地,而现在几乎全没了,楼群间建满了用各种材料修建的车库和仓库。这些车库和仓库的用料大体分为三种:红砖加铁门的。由于这种车库是统一修建的,所以还算整齐;居民用铁板自己焊制的,不仅形状各不一样,而且随意占地摆放,很不雅观;使用现成集装箱代替的,由于集装箱来自不同的国家,颜色和大小不尽相同,加上居民随意摆放,所以也很乱。

  我从超市回宿舍的路上,默默地数了一下目光所及之处的集装箱,共有53个,几乎是触目皆有。更为有趣的是,在紧靠路边的一个集装箱上,有人用绿漆写了这样一行字:请给我们腾块地吧!在前两天的电视节目中,曾经播出过这样的报道:乌兰巴托市的城管部门动用吊车,强行挪走了一些乱摆乱放的集装箱。

  1990年之前,乌兰巴托曾经是一个美丽整洁的城市,人们热情友好。可是现在变了,变成了一个空气污染日益加剧的城市,变成了一个集装箱遍布居民小区的城市…… 这是为什么呢?

  水电紧缺却又肆意浪费

  3月17日,星期五。 早晨蒙古国国家电视台播出的天气预报说:乌兰巴托,多云,白天气温零下5度,夜间气温零下10度。与昨天的气温相比,白天和夜间的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因为怕影响隔壁的图们乌力吉先生休息,我来蒙古国后不久,就改变了早晨起床后先洗漱、后看书的习惯。我正在房间里看书,突然停电了,走到窗前一看手表,时间为7时8分。究竟是我们这一层(第三层)停电还是全楼都停了?我得把情况摸清了。穿好衣服,我朝一层的值班台走去。这时才发现,全楼都黑洞洞的,除了从有些卫生间传出的马桶漏水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走到位于一楼门厅的值班台以后,发现值班员还在和衣而睡。为了不惊扰她,我又悄悄地回到房间。这是我来蒙古国后遇到的第一次停电,不知道将停多久。反正也没法做早饭了(乌兰巴托的市民大多用电炉做饭),那就接着看书吧。于是,我拉开窗帘,整理了一下床铺,又接着看了起来。

  大约7时50分左右,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看,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蒙古国男子,说是来找图们乌力吉。我把他让进屋来,又叫醒了图们乌力吉。原来这是一位来接图们乌力吉出门办事的司机,他的名字叫宾巴。趁图们乌力吉去卫生间洗漱的功夫,我和宾巴先生聊了起来。

  我问宾巴先生:“乌兰巴托的居民小区经常停电吗?”

  “过去经常停,现在好一些了,偶尔也停。”宾巴回答道。

  “乌兰巴托现在有几个发电厂发电?”

  “两个。”

  “那么,居民用水和用电使用水表和电表吗?”

  “电表使用,水表大多数人家不用。”

  “不用水表怎么计算水费?”

  “按照住户的人口数目计算收费。”

  “按照住户的人口数目计算收费,不就是说可以随便用水了吗?”

  “是的。”

  “那么怎样控制和节约用水呢?”

  “没法控制。”

  “北京居民的用水有定量限制,超过定量部分要加倍付费。乌兰巴托呢?”

  “从来就不限量。”

  “乌兰巴托附近有几条河?”

  “3条。图拉河和它的两条支流:色勒滨郭勒和乌力亚斯泰郭勒。”

  “图拉河现在的流量大吗?”

  “还可以,但是比以前小多了。”

  “色勒滨郭勒和乌力亚斯泰郭勒呢?”

  “冬天没有水,夏天雨季有一点水。”

  “那么,乌兰巴托的用水主要取自哪里?”

  “地下水。”

  “老用地下水,地下水不会下降吗?”

  “已经下降了。”

  “既然没有开辟新的水源,又不采取控制和节制用水的措施,那么乌兰巴托以后怎么发展?”

  “谁知道呢?”

  “水是城市发展的血液,城市缺水可就很难发展。”

  “可不是嘛!”……⑾

  8时零5分,来电了。图们先生要和宾巴一起出去了,我也该去做早饭了。

  我一边吃饭,一边看蒙古国国家电视台重播的昨晚新闻:画面中正在报道蒙古国商家宣传推广台湾生产的节能灯泡,还有蒙古国的环境保护部门在偏远地区开展的环境保护工作等等。

  我边听边想:3月1日晚上蒙古国家电视台 “论坛”节目中,已经直播过一个题目为“蒙古国的水”的专家讨论。在场专家们分别对蒙古国水资源的利用和保护发表了不少意见;现在的电视节目中又在宣传保护环境和节省能源。做好任何工作,宣传必不可缺。但是只抓宣传,不抓落实也是不行。我们卫生间里的马桶还在漏水,图们先生说已经流了一年了。水声在响,我也在想……

  下午,我先后去了蒙古国作家协会、国家历史博物馆和国立大学,见了一些老朋友和老师。

  蒙古国军民纪念建军85周年

  3月18日是蒙古国军队建军85周年纪念日。1921年3月18日,苏赫巴特尔领导蒙古国游击队攻占了恰克图,打响了蒙古国人民革命的第一枪。蒙古国人民革命胜利以后,就把1921年3月18日确定为蒙古国军队成立纪念日。当天,电视里报道了不少蒙古军民的庆祝活动。

  据蒙古国国家电视台报道,蒙古国军队从初创到现在经历了3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军队初创和战胜外敌侵略时期,时间从1921年~1945年;第二个阶段为和平建设时期,时间从1945年~1990年;第三个阶段是民主改革和参与世界维和活动时期,时间从1990年到现在。有关报道说,现在又有500多名蒙古国军人参加了世界维和活动。

  下午16时,普日布和萨仁图雅夫妇邀请我观看蒙古国军队歌舞团为庆祝蒙古国建军85周年在中央文化宫举行的文艺演出。演出持续了两个半小时,主要内容为歌舞和乐器演奏。

  看了蒙古国军队歌舞团的演出和蒙古国电视台的报道,给我留下了这样几点印象:

  一是蒙古国百姓很重视这个节日。普日布先生就说,建军节是男人的节日。

  虽然一张门票的价格为6000图格里克(折合人民币40来元),按蒙古国人的平均收入来说,其实很贵,但是中央文化宫的大厅内仍然座无虚席,观众以中老年人居多,有的人还佩戴了各种勋章。

  二是蒙古国军队歌舞团的节目确实不错,歌声高亢、嘹亮,舞蹈整齐、优美,演员的台风很好,表演得很投入,没有任何作假现象。

  三是观众很配合,不仅穿戴整洁,厚重的冬装大多保存在一楼大厅的存衣处,而且演出过程中没有任何起哄和喝倒彩的现象。有时候还与演员的表演产生共鸣,对演员的表演伴以有节奏的掌声甚至跟着齐唱。因为蒙古国人认为,听音乐会和看节目,不仅仅是花钱买娱乐,而且是欣赏和参与,跟着一起娱乐。所以到了演员与观众产生共鸣之处,观众自然跟着齐唱。

  早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蒙古国就已经扫除了文盲,大学生和医生的比例也比我国高得多(现在也是如此)。蒙古国进入市场经济以后,虽然也出现了牧民子女辍学现象。但是蒙古国人的整体文化素质确实比我国强不少。 ⑿

  据我所知,20世纪90年代以前,蒙古国实行严格的兵役制,每个成年男子必须服兵役。现在听说已经松动多了,有些人接受6个月的预备役训练也就行了。我觉得,保家卫国,不仅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而且对形成一个人的良好作风也有很大的帮助。因为部队是一个大学校,很能锻炼一个人的生存能力。39年前,我在陆军某野战部队锻炼时,战友中曾经流传过这样一句话——“当兵的除了不会独自生孩子,其他什么都会”。话虽然说得糙了一点,但是当时的实际情况基本如此。

  任何个人、国家和民族都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是加快自身发展的主要途径之一。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有些国家的经济之所以发展很快,除了抓住了机遇之外,善于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可能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3月19日早晨,蒙古国国家电视台播出的天气预报说:乌兰巴托,少云,风速每秒5至10米,白天气温8度,夜间气温零下9度,有沙尘。

  早晨8时,趁着没人排队,我赶紧去洗了一个澡,然后就忙着撰写论文,我准备参加8月份在乌兰巴托举办的第九次国际蒙古学家大会。虽然比较忙累,但是忙得有收获——论文的框架已经基本搭好,正在补充论据。会议组委会要求4月1日前交论文定稿,还得继续抓紧。

  下午15时左右,我给在蒙古国国立大学担任汉语专家的李正义先生打了一个电话,想去他的寓所串个门。李先生回话欢迎,我们约好10分钟以后在我国驻蒙古国大使馆的门口见面。

  李先生名片上的头衔不少,但是来蒙古国前的工作单位是山西经济管理干部学院。他是受国家对外汉语教学办公室的派遣,来到蒙古国国立大学教授汉语的。李先生前天晚上曾经给我打来电话说,想来我的宿舍坐坐,不巧我外出不在。“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得回访一下。

  等我来到使馆门口,李先生已经在此等候。我随李先生来到了他的寓所。李先生的寓所离使馆、国立大学和我住的外国留学生宿舍都不远,那是一栋外观比较破旧的居民住宅楼。但是,一走进李先生的房间,却给了我一个截然不同的感觉。因为房间虽然不大(两个居室),却收拾得很干净,客厅和卧室都铺着干净并且富有蒙古特色的地毯,卧室的墙上还挂着一块大壁毯 ,所有东西的摆放都是井井有条,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正处于工作状态…… 一看就知道原来的房东和李先生都是一些极爱干净、做事很有条理的人。从与李先生的聊天中得知,房东是蒙古国国立大学外语学院一位老师的熟人,现在在韩国留学。

  这是我和李先生的第三次见面,前两次都是交换一张名片、相互打个招呼而已。李先生给我沏了一壶泰山绿茶,还削了一个苹果,这在乌兰巴托可是很贵重的待客佳品啊!然后,我们就从国立大学的汉语教学开始聊了起来。

  没有想到,我和李先生在做人、做事和处事等方面竟有不少共识,所以越聊越投机,转眼功夫竟然快到17时了。我一看时间不早了,怕影响李先生的休息和工作,便起身告辞。

  回想与李先生的交谈,我觉得收获不小:首先是看到李先生做事认真、细心和恒心。李先生说,他坚持写日记已经三十多年了,用过的日记本已经有好几箱了。我相信李先生的话不是自吹,因为我一扫视李先生电脑中的文件夹和文件名称,就发现李先生是一位很细心而且工作很勤奋的人。李先生随便给我看了一二篇他电脑中的民情调查随笔。我觉得写得很有趣,也很准确。

  再就是,李先生把来蒙古国后的购物和人情花销都在计算机上用 EXCEL表格一笔不落地记了下来,这可真是不容易。因为再过二十来天,李先生来蒙古国任教就整整两年了呀!李先生说,记这本在蒙古国花销账的目的不是为了省钱,而是要记录乌兰巴托的物价变化,好做个比较……这样两年如一日地坚持下来,没有非同一般的恒心是做不到的。这一点让我感到惊讶和佩服。

  其次,通过与李先生的交谈,使我大体了解了国立大学的汉语教学和汉语教研室教员的课时情况:国立大学的汉语专业现在共有8个班,每个年级2个班,每个班的学生人数多少不等,一般都在20人前后。这8个班的学生人数共计140来人,再加上一个夜校班,共有160来名学生。

  连同李先生在内,国立大学的汉语教研室现在有6名教员在上课。考虑到李先生马上就要离任回国了,所以,汉语教研室把李先生这学期的课时减到了每周8节课。蒙古国教员的课时一般都在每周24节左右。这个课时量大体是北京大学多数教员课时的2至3倍。不过,北京大学对教员们还有科研工作量的要求,教员完不成自己承诺的科研工作量,按规定也要扣除相应的岗位津贴。

  凡事有利就有弊。不知道是因为课时太多的缘故或者其他原因,听在国立大学外国学院其他专业学习的中国自费留学生说,有的蒙古国老师上课很不认真:上课迟到、在课堂上聊天、接打手机等等。他们对此很有意见,如果花了钱却又学不到东西,遇到谁也会有意见的。

  在李先生和国立大学学生的共同努力下,一名参加中国第三届“汉语桥”比赛的国立大学学生在比赛中获得了二等奖,这在国立大学是史无前例。不过,李先生也为这位学生的准备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劳动,仅是对这位学生的发言稿,李先生就修改了16次。难怪能使国立大学的学生在中国第三届“汉语桥”比赛中实现零的突破。

  此次交谈也改变了我最初拿到李先生名片后的一个错误看法:当时看到名片上罗列的头衔有7个,我曾对他有点疑虑,觉得他是否有些贪图虚荣?何必在名片上罗列那么多的头衔?因为我本人有个毛病:虽然在与他人交往中也经常使用名片,但是对于越是在名片上给自己罗列头衔越多的人,我却越是想谨慎地同他交往。

  现在看来,我的这种观点可能有些落伍了:这也是对外宣传自己的需要。我不应该用某个人的名片来推测的他的为人,真是在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从内心里向李先生表示歉意。

  与李先生交谈中,谈得最多、最投机的是作为一个教师,应该怎样做人。李先生的一句话让我回味很久:“我们应该忘掉我们帮助过的人,而记住帮助过我们的人”。真是一句处事名言。只有这样待人处事,才能保持心理平衡,永远进取、乐观。(13)

  乌兰巴托的通讯

  3月20日早晨,电视台播出天气预报:乌兰巴托,少云,白天气温5至7度,夜间气温零下10至零下12度。

  早晨8时半,手机响了一声便不响了。我怕耽误事情,便按来电显示的号码拨了回去,得知是一位准备去北京大学开会的蒙古国老师打来的电话。这时我突然想起来几天前闲聊时图们先生说过的一句话:蒙古国有些人给你打电话,往往先拨通你的手机,然后放下电话等你拨回去。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市话费很贵,蒙古国人承受不起的缘故。根据我来蒙古国后半个月的调查,加上今天晚上向铁木尔先生了解的结果,我发现这里的国际长话费比北京便宜不少,而市话费却比北京贵许多。

  在蒙古国国立大学的留学生宿舍,总共四层楼的建筑有上百个房间,却只有一部公用电话,挂在一楼值班台旁边的墙上。所以,打国际长途时常排长队,有时候甚至产生矛盾。

  住在这栋楼的留学生们打市话,一般都用自己的手机;打国际长途,则在这部公用电话上先后插上PREPAID CALLING CARD 卡(一种市话卡)和MONGOLCOM卡(类似北京的IP卡)再打国际长途,通话费比北京的IP卡话费便宜。

  从电视里播出的广告得知,从今年3月1日起,使用MONGOLCOM卡打国际长途的话费由原来的每分钟130图格里克下降到每分钟75图格里克,如果不计入在使用MONGOLCOM卡之前必须使用的PREPAID CALLING CARD卡的接入费用,按照最近的人民币与图格里克1:145的牌价,这每分钟75图格里克的价格大约为人民币5角2分钱,比北京往蒙古国打的IP卡话费一分钟3元5角确实便宜不少。

  不过,在乌兰巴托打市话,可就比北京贵多了。乌兰巴托的手机通话实行单向收费,接电话者不用付费。用手机打电话,无论是打往对方的手机还是座机,付费标准都是每分钟75图格里克。

  用座机打电话的市话费分得很细:如果用座机打往对方的座机,一分钟20图格里克;如果是用座机打往对方的手机,一分钟50图格里克。这些收费标准或者与北京差不多,或者比北京略高,而乌兰巴托人的平均工资比北京低得多。所以,如果通话的对象是外国人或者经济条件好过自己的话,有些人就采用先拨通对方手机、再让对方回话的方法。

  在乌兰巴托的大街小巷里,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手托大功率无绳电话机、提供有偿通话服务的人。他(她)们在刺骨的寒风里,相当艰辛地寻找着“客户”,看上去真让人同情。我曾经专门问过一个这样的“工作人员”:“打市话一分钟多少钱?”他回答说:“100图格里克。”相当于人民币 6角9分钱。蒙古国的失业者和贫困人口不少,不少人只好以此糊口。

  来此地时间较久的人说,蒙古国的电话市话费之所以比北京高出不少,主要是垄断经营的结果。如果在此行业内引入竞争机制,让更多的国内外公司参加竞争,市话费肯定会降下来。由此看来,竞争是搞活经济和不少其他工作的有效办法。

  上午11时许,去了一趟国立大学外国语学院教务办公室,与巴德玛宁布主任谈了编写翻译教材的问题。同时了解到该院汉语专业的本科生为131人,夜校生40来人,合计170多人,与昨天李先生说的数字略有不同。另外,人文大学的汉语专业学生人数最多,如果我需要,巴德玛宁布主任可以帮助询问。

  下午16时,在去外汇兑换处换钱的路上,发现在乌兰巴托市银行北面约100米的车站旁边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个中年男子躺在一辆3路公共汽车前面一动也不动。一辆救护车刚刚来到,2个交通警察和几个医护人员正在交谈,马路边上有好多人在围观。

  我本想看看发生车祸的那个车站叫什么名字,可是围着车站转了好几圈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站牌。顺着这条马路走下去,发现所有的车站都是如此。看来我不仅得注意自身安全,也该留意一下乌兰巴托的交通了。

  乌兰巴托的交通

  铁木尔先生是蒙古国科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他的中文水平可能在蒙古国是属于第一流的,现在正在蒙古国国立大学和蒙古国人文大学等高等院校兼课教授古代汉语。我俩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我来到乌兰巴托以后,他曾经打电话约我见面并且吃个便饭,但是因为我那天有事而没能见成。所以,昨天晚上在蒙古国立大学汉语教研室意外见面时,他说了一句:地球真小。

  铁木尔先生也是汉语教研室的贵客,我在观看中文系学生的“中国通”知识竞赛和表演时特意和铁木尔先生坐到了一起。我向铁木尔先生谈到了当天下午看到的车祸和自己的迷惑,并且顺便向他询问了公共交通工具的种类和收费等情况。

  铁木尔先生介绍说:乌兰巴托的公交车站以前都有站牌,上面写明有关公交车的行车路线。可是,现在的所有公交车的站牌几乎都没有了,这种状况已经持续好几年了。所以,甭说是外国人乘坐公交车很不方便,就是外地人和不熟悉这条线路的人乘车也不方便。(14)

  铁木尔先生告诉我说:乌兰巴托的市内公共交通工具主要有公共汽车、小公共汽车、无轨电车和出租车等四种。60岁以上的老年人凭证件乘坐公共汽车和无轨电车可以免费。公共汽车、小公共汽车和无轨电车不按里程计费,车票的价格是固定的。有意思的是,这里的出租车没有起步价,也不分车型,统统按行车里程计费,价格从1公里250图格里克到300图格里克不等。至于到底怎么收,则取决于具体的出租车司机了。乌兰巴托的私家车也可以载客,收费标准同出租车一样,等等。

  蒙古国没有自己的汽车工业,所有汽车都靠进口。我从另外两个蒙古国朋友那里了解到:在蒙古国,买进口新汽车为零关税,买进口二手汽车要付数额不等的关税。即便是纳税以后,二手汽车的价格仍然很便宜。蒙古国人通常从美国、日本、韩国和香港进口二手汽车。由于上述国家和地区的路况大大好于蒙古国,所以,尽管是二手汽车,零件损耗并不是很大。蒙古国人买到手以后,重新喷漆整理,结果也跟新汽车差不多,不过价格可比新汽车便宜多了。正是因为这些缘故,乌兰巴托的汽车增长很快,私家车的比例比北京高出不少。我的不少蒙古国朋友都有私家车,其实他们的收入大多比我们低不少。

  除了汽车增长很快以外,近些年来,乌兰巴托的人口也增加得很快。人口增加很快的原因是因为不少牧民在自然灾害中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牲畜,不得不进城谋生。有的人说乌兰巴托的人口已经超过了100万,还有人说乌兰巴托的人口已经达到了120万。如此算来,乌兰巴托的人口已经约占蒙古国全国人口的五分之二甚至一半。但是,因为没有准确的官方统计数字,这个说法不好作为引证的根据。

  由于乌兰巴托的道路建设大大落后于汽车的增加,加上交通管理工作没有跟上,所以,堵车、交通事故和空气污染都成为了乌兰巴托面临的新问题。蒙古国人一向引为自豪的“蒙古三宝”(清新的空气、甘美的饮用水和肥沃的土壤)至少在乌兰巴托已经大打折扣。

  赴华留学报名者有1500多

  3月22日,这是公布蒙古国国家公派赴华留学申请者面试名单的日子。按照2006年3月7日蒙古国《每日新闻报》第16版上刊登的通知,应该是今天下午6时在我驻蒙古国使馆围墙外的橱窗里张贴公布参加面试者的名单。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使馆贴出通知,说公布时间推迟到明天下午3时。

  按照当时的通知,2006—2007学年度我国将要接受蒙古国的23名本科生和27名进修生。通知上公布了有关学校的报名限额、报名条件和手续等等,报名工作截止到3月17日17时结束……

  通知登出以后,乌兰巴托的报名者及其家长们纷纷活动起来,不仅按照通知要求去积极准备有关材料,还各找熟人帮助将报名材料译成中文或者英文。在3月17日以前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这些中国进修生们大多或多或少地为自己的蒙古国熟人们提供了这些无偿翻译援助。

  随着中蒙两国经济、文化、教育、体育和艺术等领域往来的日益增多,学习汉语和去中国留学在蒙古国升温很快。学习汉语和去中国留学不仅方便自己就业发展,而且我国政府提供的奖学金(几年前的本科生奖学金是每个月800元人民币,进修生的奖学金可能还高于本科生)已经高于蒙古国普通职工的平均工资。所以,许多学生、教师和科研工作者都愿意去中国留学。有的家长为了能够使自己的孩子在竞争中获胜,不惜节衣缩食让孩子自费去北京、呼和浩特或者包头等城市的汉语预备学校提前进行语言准备……

  还有一些权贵或者富人们通过各种渠道拉关系走后门,希望把自己的子女或者朋友以国家公派途径派到中国留学。所以,每年的赴华留学生录取时间是蒙古国考生家长最忙的时候,也可能是使馆文化处的官员们最为难的阶段。

  因为走国家公派的路子去中国学习是蒙古国考生及其家长们的最佳选择,所以赴华留学报名热属于情理之中。去年的报名人士就听说有好几百人。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一位蒙古国考生家长对我说,今年的报名人数已经达到了1500多人。不知此话是真是假?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么录取与报名者的比例就会变成1:30,那可真够竞争激烈了。

  需要指出的是:蒙古国教育文化科技部的专业教育司在接受报名者登记时是收取报名费的,其中,本科生的报名费为5000图格里克,进修生的报名费为10000图格里克。如果真的是有1500多人报名的话,专业教育司可就小发一笔了。

  今天下午,一位蒙古国的老熟人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是要来看看我。一番寒暄之后,他便提出,他的一位大款朋友想让自己的孩子走国家公派的渠道去中国留学,如果我能够帮上忙,那位大款可以出5000美元酬金。他只要100美元的好处费,余下的4900美元全都归我。

  这笔酬金大大超过了我在蒙古国半年的奖学金。但是,这笔钱拿了烫手,我不敢拿也不能拿。那位熟人见我拒绝了他的要求,有些尴尬地说道:“因为咱们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我就实话实说了。您不方便也没关系,只是别往心里去……”然后便怏怏不快地离开了。

  一个男人出门在外,只要系紧裤腰带、管好钱袋子(即不贪财不好色),一般是不会犯下亲人们不能原谅的大错误的。

  他为什么让蒙古人民如此怀念?

  今天是3月23日,天气晴朗。我在几天前与国立大学汉语教研室巴扎尔拉格查老师聊天时得知,今天上午10时,国立大学一号楼圆形会议厅里将举办纪念蒙古国功勋文化工作者、著名词作者、已故J·巴达拉先生诞辰80周年的学术研讨会。我老早换好了衣服,提前半个小时来到了会场,找了一个离主席台较远的座位坐了下来,静静地阅读策仁韩德教授编写的一本名为《蒙古人:民族、文化与风俗》的书,因为下午还要上策仁韩德教授为我单开的这门课。

  快到10时了,前来参加研讨会的人们几乎坐满了整个会场。其中有好几位我认识的著名学者和文化艺术界的名人。巴扎尔拉格查老师看见我以后,让我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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